「你最美麗的東西是什麼?」主惟的女兒問我們。
「嗯⋯⋯」我們猶豫了一下,該怎麼回答她呢?
「我最美麗的東西是一隻戒指」她沒等我們想好答案,就先說她自己的了。
「戒指?」我與太太同聲覆述了一次,是疑問,更是驚訝!
她,今年8歲大,念小學二年級。
先是她用了文字敘述用的「美麗」這樣的字眼,而不是用「漂亮」這樣口語的字眼,就讓人不得不認真面對她的詢問。
而當她又提出「戒指」時,我不自覺得看了她媽媽一眼:現在的孩子,這麼早就愛漂亮了?這麼小就有「最美麗的戒指」?
「那下次我帶戒指來,你們也帶最美麗的東西來,我們來投票,看誰的最美麗」她又提議了。
於是,我們約好下次做完禮拜時,帶著自己最美麗的東西,一起來比比看,看誰的最美麗?
我們從家裡找出個彩色玻璃鑲嵌而成的項鍊,那是施華洛世奇的水晶珠寶看來閃閃亮麗,好不動人。
我們沒有認真去想、去找「最美麗的東西」,而是直接找個看起來很炫、又可以送她的小禮物。
昨天,做完禮拜時,我們依約碰面,來個最美麗的比一比。
她從小包包裡掏出個積木做成的方塊,然後,她很費力地要拔開其中一塊積木,
原來裡面是中空的,她的「最美麗的戒指」就藏在裡面。
我接過來,幫她把小積木扒開,偷偷瞄了下裡面,似乎有個金色的像零件的東西。
她接過積木盒後,拿出了那個金色的零件,告訴我們:「阿姨妳看,我最美麗的戒指!我爸爸做給我的!」
那是戒指?
我知道那是什麼,但太太卻看不出來,
但我們心裡都有個嘀咕:「那是戒指?」
那是一個音響用的、鍍金的、被拆下來的RCA母座(訊號輸入的母座),
然後,沿著底部兩個突出點,被銲上了兩條細細的黑色電線。
兩條黑色電線交錯成了一個圈,也就成了戒指的圈圈,而那個鍍金的RCA母座,就彷如寶石般地立在圈圈上面。
是呀!那是戒指,她爸爸做給她的戒指。
「叔叔你看!還可這樣變化!」,她轉動RCA母座上的螺母,並改變聯結的順序,戒指就又變了一個樣。
她又從小小積木盒子裡找出了一隻保險絲,將保險絲插在RCA母座上的孔洞裡。
「完成組合了!」她開心地把手伸出來,讓我們拍照。
「你們的呢?拿出來比一比啊!」她開始嚷嚷著。
太太似乎猶豫要不要拿出來。我們的「最美麗的東西」和她的相比,竟只是個世俗之物。
我們有的,付錢就可以買到;她有的,沒有人付得起。
我們有的,街上有一堆;她有的,只有他爸爸做得到。
我們有的,雖然是施華洛世奇多彩、鮮豔、亮麗、造型的玻璃,卻是用黏劑結合起來;
而她有的,雖是些無用的零件,但卻是她爸爸的愛將這些組合起來。
我們還是拿出了準備好送她的項鍊,她開開心心地將項鍊戴上。
然後,幫她把「最美麗的戒指」收進積木盒子裡。
她,只有8歲,但她告訴了我們——
這世界最美麗的東西是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