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六月間,家裡和工作室的兩台電腦連續出了一大堆狀況,只要機器一出問題,我向來當機得比機器更徹底。對於一連串的電腦問題,我一直想用少花錢的方式來修好,但每次總和我的或全黑、或全白、或全藍的電腦螢幕大眼瞪小眼。後來心一橫,乾脆買進了新的Mac Mini(是的,在花了錢買Audiomat DAC,擴大機和Kantor之後,要有把頭埋進烤箱裡的勇氣才能再掏出CoCo買蘋果)。第一次用蘋果倒沒什麼適應問題,只是不知為何,在新的系統上完全提不起興趣來寫東西。不只這篇只開個頭的系列文章,也不只很少到論壇上來走走看看,而是彷彿我整個人都進入「夏眠」的狀態,ne fais que des bagatelles。也許因為我的分析師放暑假去了吧?
我的PEL,除了聽音樂之外,倒也陪我看了不少場世界盃足球賽與MLB。我不得不說,pel的表現可圈可點,遠比Lionel Messi或Roy Halladay更令人信賴。
但我今天不是要講這個的。而是...今天Tosi實在讓我太興奮了!AA,請別誤會我的性向...剛剛和太太從台北坐高鐵回到台中,腦子彷彿還留在士敏廳裡,讓Tosi的小提琴聲(是拉威爾的Kaddish?或許那是布列茲的Anth mes pour的滑音?)或緩或急地流洩而過。第一次,覺得在台灣聽音樂會像在法國一樣自然:我又想到今年三月在巴黎的那一個星期,在地鐵裡一邊趕行程,一邊看著Pariscope想著晚上要參加哪一場音樂會;巴黎當然也有像國家音樂廳那般的大場地,但更多的是各個教堂或其他類似的小場地裡進行的、演奏者與聽眾距離更近(包括售價也更親民)的小型演奏會。這些場地常常只分高價區(但以我們的標準還是便宜,大多在15到30歐左右)與低價區,常常都是自由入座。演奏者常在開始前還來一段短短的談話,像是自己喜歡以下這首曲子的什麼部分,而希望在接下來的演奏把這種喜愛的經驗和大家分享等等。音樂(包括「所謂的」古典音樂)就在生活當中,而不是被供奉在一個特別神聖不可褻玩的位置。
當然今天在士敏廳的音樂會並不是我一邊吃晚餐時臨時決定的,Tosi也沒講什麼話,甚至(不知這感覺是否正確)一開始他還有點緊張,有點放不開。但隨著演奏的進行,骨子裡的自然還是藏不住地流露出來,那些我講不出名字、但顯然相當困難的演奏方式,彷彿沒什麼了不起似地發生了。快、慢、斷奏、圓滑,再陌生的曲調也讓人以為本該如此,就像聽到巴塞隆納人講加泰隆尼亞語,一個字都聽不懂,但那就是自然而然,你一聽就知道那是他的母語。
我沒有收集簽名的狂熱,但還是很高興在音樂會結束時第一個請他簽名。(我必須是第一個,兩個小朋友在家裡等著爸爸媽媽。順帶在這裡褒獎他們一下,他們今天好乖,回家時都自己睡著了。)我迫不及待、幾乎是自言自語地告訴他:
我蠻遺憾無法把嘴邊的字母標示大寫。Je suis tellement impressionné par votre respect de l'art de violon. Car vous faites parler votre violon; je dis "parler" au lieu de chanter, parce que, tout simplement, ÇA ME PARLE votre interprétation!
Mais oui, ça me parle. Donc je suis là.我又來了,迫不及待、幾乎是自言自語地。